1972年8月的一天,广东省高州县保卫部门突然接到报案,称辖区内根子公社间堂大队,有一农民无缘无故死亡。
一个人怎么可能无缘无故死亡?县保卫部门得知情况后相当重视,毕竟牵扯到人命。于是,他们当即派了经验丰富的侦察人员,到现场了解情况,希望能够解开死者死亡的真实原因。
到了现场以后,根据对死者家属和附近村民的问询,再加上对死者遗体的检验,侦察人员得出以下情况:
一、死者名为苏裕辉,男性,今年只有23岁,身体健康,没什么疾病史;
二、苏裕辉死亡前后没有出现什么异常。在死亡当天,苏裕辉还向生产队长提出,想要出去打工贴补家用。晚上的时候,苏裕辉也邀请了几位友人一同商量外出打工的事情,大家一直聊到11点多才各自回家;
三、苏裕辉为人老实本分,在生产队一直表现良好,也没有跟什么人结怨;
四、侦察人员检验苏裕辉遗体时,并没有发现任何伤痕,也没有暴力外伤致死的特征。脏器检验也一切如常,没有毒素反应,也没有突然疾病致死的症状。
现场勘验和尸检都没有查出问题,这也让侦察人员陷入了迷茫,难道真的是莫名死亡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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* {) P9 r* D4 g- X; n正当侦察人员不知该往哪个方向调查的时候,突然,苏裕辉的妹妹和母亲提供了两条线索:
妹妹称:苏裕辉的妻子张志娟,在半夜1点多的时候,曾来找过自己要清凉油。当时妹妹还很疑惑,张志娟解释是苏裕辉身体不舒服。
母亲称:半夜3点多的时候,张志娟也来找过自己,说“苏裕辉不知道得了什么病,一直说肚子疼,给喂了糖水后就一直在吐。”
母亲当时很担心,就赶忙跟着张志娟去了苏裕辉的屋子。进屋后,只见苏裕辉双手一直在胸口比划,说心里不舒服,而且喉咙很痛。结果没过一会儿,苏裕辉便口吐白沫而亡。
根据苏裕辉妹妹和母亲的叙述,侦察人员觉得苏裕辉的死亡很蹊跷,很有可能是他杀。但这样的判断也需要证据去支撑,现场并没有勘验到什么有效线索。
到底该怎么办才好?侦察人员商议后,决定从周围的邻居入手,看能否找到有效线索。
其实此时关于苏裕辉的死因,已经在村里流言四起。有人说他是得了急病而死,有人说他是过夫妻生活中风而亡。但这些说法都是“空穴来风”,没有任何价值。
正当案件即将陷入僵局之际,侦察人员突然从一个村民口中得知了一个意外的消息:苏裕辉的妻子张志娟与村里的青年苏文西有不正当男女关系。
这一情况当即就引起了侦察人员的重视。但如何打开突破口呢?
侦察人员分析后认为,如果张志娟和苏文西真的有不正当关系,那么当晚和苏裕辉同床共枕的张志娟一定对苏裕辉的死亡有所了解,甚至凶手可能就是张志娟。
所以,想要挖掘出这起案件背后的实情,就必须从张志娟这里着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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$ Q; o0 Z i0 M* O, y于是,侦察人员很快就找到张志娟问话。
起初,张志娟对于问询表现得很抗拒,问什么都说不知道。不过在侦察人员的言语攻势下,张志娟慢慢开始慌张,也坦承自己确实和苏文西有不正当关系。但对于侦察人员最关心的苏裕辉的死因,张志娟却总是顾左右而言他,始终推说自己也不知情。
无奈之下,侦察人员又将突破口放在了苏文西身上,找到他问话。但苏文西对此事却表现得极为“光棍”,始终不承认和苏裕辉的死有关系。
针对这样的情况,侦察人员只能选择先对张志娟、苏文西进行秘密控制,然后再寻找相关线索。
因为已经有了比较明确的方向,所以侦察人员的调查也很有针对性。不久,侦察人员就找到了一处疑点,那就是:在苏裕辉死亡之后,苏文西曾3次潜入张志娟的房间。如果苏文西和张志娟只是保持着不正当男女关系,和苏裕辉的死没有关系。那么这个时候他们应该会避免会面,防止被人发现并和案件扯上关系。但现在苏文西却找了张志娟3次,很有可能就是两人在串口供。
同时,侦察人员还从苏文西身上找到了另一处疑点:
之前苏文西本来已经和一个女的订婚,而且两人领取了结婚证,只等办酒宴。但是在苏裕辉死亡前一个月,苏文西突然办理了离婚。
联系到苏文西和张志娟的不正当男女关系,苏文西离婚很有可能就是为了和张志娟结婚。但他怎么会在苏裕辉死前一个月,就提前做好这样和张志娟结婚的准备?如果这个思路没有错,那么原因只有一个,那就是:苏文西早在一个月之前就开始谋划杀害苏裕辉。
针对当时的情况,侦察人员决定还是从张志娟身上打开突破口。毕竟当时张志娟只有18岁,年龄尚小,思想比较简单,更容易被说服。
于是侦察人员从两个方面出发,开始对张志娟进行劝导。一方面,侦察人员加强了对张志娟和苏文西的控制,以防他们再次见面;另一方面,侦察人员让张志娟家人亲自来给她做思想工作,并向张志娟一再强调“坦白从宽,抗拒从严”的道理。
起初张志娟依然保持了抗拒的态度,但随着时间流逝,也没有机会和苏文西几面,张志娟逐渐开始慌神。她一会儿跟侦察人员说苏裕辉是被毒药毒死的,一会儿又说苏裕辉是被苏文西打死的。
但这样的回答显然骗不过侦察人员,毕竟根据尸检结果,这两种死因早已被排除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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侦察人员知道张志娟此举是为了混淆视听,让侦察人员松懈,这样她就有机会和苏文西再会面串供。越是这样,越说明张志娟的心理防线临近崩溃。
于是,侦察人员加大了对张志娟的问讯和思想工作。最终,心理防线崩溃的张志娟坦承了苏裕辉的死因。但面对张志娟供出的死因,侦察人员却愣住了。因为张志娟的话太“匪夷所思”了,她竟然说:苏裕辉是苏文西用毒蛇咬死的。
负责此案的侦察人员,都是侦办过很多案件的“老师傅”了。这样的死因,大家还真没听过。但根据张志娟脸上的神情判断,又不似作伪。
这到底是什么情况?
为了明确下一步的调查方向,侦察人员将已掌握的情况向上级做了汇报,其中就包括张志娟看似“不靠谱”的口供。上级商议后,给出指示:
一切事物都在不断发展变化,刑事犯罪的手段也经常变换,敌人是很狡猾的,决不能因为口供是从来没有听说过的奇闻,就轻易否定了……
侦察人员接到上级指示后,也明确了调查方向,那就是:针对张志娟的口供,挖掘相关证据!
如果苏裕辉的死因真如张志娟所说,那么首先可以将调查方向,放在毒蛇的来源,和不同种类毒蛇咬伤人后的症状。
因为调查针对性强,所以很快侦察人员就找到了相关线索:
首先,苏文西确实有过购买毒蛇的经历,而且时间就在苏裕辉死亡前一个月。
在7月份的时候,苏文西先后在从附近的收购站购买过剧毒的金蛇、银蛇4条。当时也有人问过苏文西购买的目的,苏文西解释是给母亲治疗风湿病。但经过侦察人员问讯,苏文西母亲对此并不知情,也没接受过这样的治疗。
而在苏裕辉死亡后不久,苏文西去了附近一处收购站,卖掉了一条金蛇。
其次,根据苏文西买金蛇、银蛇的经历,侦察人员专门找到相关书籍,从其中查到了被银蛇咬伤的症状:
伤口几乎无痛,有微痒,无红肿,往往被人忽略,发病时感觉喉咙不适,似有硬塞物,呼吸困难,胸有沉重感,神态清醒,声音嘶哑,直至转入昏迷,口吐白沫而死亡。
这样的症状,和侦察人员最开始掌握的苏裕辉死亡时的症状完全一致。而这样的结果无疑也证明了,张志娟看似“不靠谱”的口供是真实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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5 Y/ T0 Y; E& O3 r5 ~- P但即便如此,侦察人员也不能直接抓人,必须找到相关“物证”,只有这样才能彻底给苏文西定罪。
于是,侦察人员再一次开始了针对张志娟的问讯。
面对侦察人员已经查到的线索,张志娟也明白,自己再抗拒,结果只会更糟。于是她只能交代了两人合谋杀死苏裕辉的经过。
原来张志娟和苏文西已经保持不正当男女关系有一段时间,而且两人还想结婚在一起生活。这个时候,苏裕辉就成了横亘在两人面前的一个障碍。
在那个年代,离婚容易被人说闲话,而且苏文西和苏裕辉还是同村。于是,心肠歹毒的苏文西就想到一条毒计:杀害苏裕辉,等风头过了再和张志娟结婚。
但怎么杀害苏裕辉呢?如果是打死,那么尸体上就会留下痕迹;如果是用毒药毒死,警方也能从尸体上化验出来。这两种犯罪手段显然都不能用,否则苏文西自己也难逃法律的制裁。
左思右想下,苏文西还真想到了一个自以为能够骗过侦察人员的手段,那就是:用毒蛇咬死苏裕辉。
广东农村本来就毒蛇多,即便事后侦察人员查出,也只会以为是毒蛇爬进屋咬死了苏裕辉,是意外导致。
这样,苏文西既能将自己摘出去,也能达成和张志娟结婚的目的。
按照这个思路,苏文西作了一番自以为周密的准备。并在8月28日晚,在张志娟的帮助下趁着夜色潜进了苏裕辉的房间。
趁着苏裕辉熟睡,苏文西将一条银蛇放进两端穿孔的一节竹桶内,一端抓着尾巴,让舌头从另一端伸出来咬了苏裕辉的脚后跟。
咬完以后,为了防止被发现,苏文西打死了那条银蛇,并吩咐张志娟丢到了门口的稻田中。可能又问在这里会好奇,为什么苏裕辉被蛇咬时没反应呢?其实这在前文已经交代,那就是银蛇咬人时“伤口几乎无痛”。
根据张志娟的供述,侦察人员当即对门口的稻田展开了搜寻,果然从其中找到了一条已经被砸死的银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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; F* P: H ]8 V1 k; ~' n+ Q* G至此,有了物证的支撑,合谋杀害苏裕辉的真凶苏文西和张志娟,也算是彻底浮出了水面。
很快,侦察人员也搜查了苏文西家,发现了一系列罪证:装蛇的水缸(水缸内有蛇爬行的痕迹和蜕皮)以及抓蛇的手套、袖套、竹筒,还有急救用的蛇药、烧酒,作案后砸死毒蛇用的刀石,刀石的一端还粘有蛇鳞和蛇血。
有了这些充足的物证,再加上张志娟这个人证。侦察人员当即对苏文西展开了抓捕行动。
此时的苏文西自以为做得“天衣无缝”,还在沾沾自喜,并没有逃跑。直接就被侦察人员抓了个正着。
面对侦察人员摆出的铁证,苏文西最终也不得不低头认罪。
至此,苏文西与张志娟合谋毒害苏裕辉一案彻底告破。
不得不说这两人为了长久的“厮守”不惜谋害苏裕辉,也是大费周折。在技侦手段并不发达的那个年代,要不是我们的民警认真负责,苏裕辉还不知道要含冤多久。正义可能会迟到,但从来不会缺席。正是有了这些默默付出的人民卫士,才换来了我们社会的长治久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