论坛元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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很多人为了北京户口妥协了工作。我拿着北京户口,却从未将北京看作可以安歇的家或是可以认同的第二故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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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18岁的时候,齐刘海,来到北京,念大学。清华在我们那儿招49个,我第47。临走前我妈叮嘱:“清华都是状元,你心态要好。”(可能意思是别想不开了也去泼熊)。 ( G9 R* F$ s9 T6 S8 B) Y, @
) ^6 s$ |" H) s 19岁时我去贫困县支教。后来在哈佛商学院面试时,我说我要赚很多钱然后促进教育资源公平分配——大约是源自于此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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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1岁时在香港,我男朋友和我的好朋友跑了,我一个人去兰桂坊喝到人生第一次酩酊大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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0 G+ m! u1 H9 }( h, ?' z5 ^/ u4 V1 t6 D 后来临近毕业朋友聚会送我Dior香水。我矫情的把香水喷到空中然后走进那一片香氛里,对自己说,不再是学生了。 . i9 [* l" J& q- C. `
; W4 \; W' u: f3 N) i2 {' ^, h0 L 北京对我来说终于不再仅仅是清华那么大点园子。我搬到了东北四环,每天坐班车上下班。 3 r5 z: o9 n5 H5 t5 T9 E6 b! ^
% v, j( C2 g2 n1 \% [ 这之后的两年半,我依附着这间巧克力公司,按部就班的轮岗,从研发到销售,然后不知怎的去了大家都想去得市场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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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加班的日子也是不少的。我考了CFA竟然没过;还被一师兄拉去面试和君商学院,于是每四周我有一个周末穿梭于各大学听讲座。 8 y* C# Q/ `1 b; o7 j5 L
2 y L! f% b+ Q' s2 F j 龙年除夕,我从澳门拐去香港买了全套兰寇送给我妈;我妈给我系上个红绳,还去大雁塔拜。 3 K5 G" F7 I% C5 ~8 Q: J9 H# |/ a2 K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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本命年,前半年我不断生病,过了交房租的日子我起不来中介发短信威胁要撵我走,我回了一个字“滚”。然后睡了28个钟头。 1 h) t' s' a0 Q* ~/ N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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四月,我西班牙语老师突然邀请我和他一起参加他朋友的婚礼,我摔碎了他作为礼物的PinotNoir,葡萄和酒精香晕在燕莎外的空地上飘散了很久。 6 M, M: p# _- |* A* Z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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五月,24岁生日过了,在公司快满第二年。我决定是时候将早在脑中的计划付诸实践,剩下半年都给商学院的申请做准备。 * {% u/ r/ V8 d( J
) @* Q F# e' V 6月到12月,我不加班的日子在写essay,不写essay的个把钟头就全脑放松跟室友看北京爱情故事,于是爱上汪峰唱的。不写essay也不看电视剧的晚上,我跑去后海阁楼酒吧坐着听老男人唱歌弹吉它。听完回来的后半夜,继续写essay。 2 k" A7 J8 p" a- G h5 ?/ C) ~
! Z: s6 h) ]) ^" d8 ~ 有几个秋天美丽的周六,我和车友去妙峰山cycling,一天骑了150多公里,奔着那个似乎带着什么象征意义的山顶。我们终究没上去。站在满是积雪的山阴处看着下沉的太阳,我筋疲力尽只剩下呼吸和听的力气。空气中飘来什么声音,我自言自语,"Don’t push toohard. The plan is just there for your discover. It’s your life, butalready set. ” 于是一身轻松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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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12-12-12,好像也是苏宁还是哪儿搞特卖的日子,大广告贴得到处都是,仿佛我会忘了这是Harvard"发榜"之日。我和好朋友去了教堂听音乐会,出来吃羊蝎子。凌晨三点我醒了,看到学校emotionless的一封信,不是以congratulations开头,而是说“Your decision is available here, pleasefollowinstructions…”我捣腾了半天才看到。高兴的想叫却怕大半夜惊扰邻里。三个人我立刻发了短信,爸爸,妈妈,还有能够陪伴在身边的我的室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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) ^9 _) `% T. z9 z7 @ 日子平静的过。我依然是公司里不名一文的小卒,Harvard成了难得的和我有关的八卦;参加分享会,我在台上掏心窝的说"不用太焦虑。我在泰戈尔的《飞鸟集》中找到一句道出我切身感受的话,I don’t find the best. The bestfinds me. ” 这是真的。各种networkevent以及校友聚会多了起来,收到的一摞摞的名片,其他隐去惟有“总裁、首席**官、会长、Founder&CEO(这两个通常并行)”最为耀眼。教育资源的分配同样遵从二八定律,全世界各地最好学校的本科、Master、MBA/MPA在同一个人身上进行着毫无悬念的组合。有一次哈佛校友会, 我端着一杯whiskeysour在一旁心想,如果有颗炸弹把这里崩了,清华/北大、剑桥/牛津、常春藤盟校基本上可以同时从花名册上把这帮人抹去。我沉浮于被马太效应宠坏了精英当中,慢慢淡定。这也是我的路,不经意间已经成了局内人。不焦虑、不担忧,大喜或大悲皆有定数。我被赋予了太多,注定要去付出更多。 1 h0 j6 x. s0 H0 @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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北京,见证了我的成长和蜕变。我的欢喜、我的爱情、我的悲伤、我的努力都深刻印在北京的地铁车厢里、图书馆古朴的木质桌椅上、秋天金红灿烂的枫叶里、后海岸边的慢摇吧,还有三里屯fancy的club和mall里的金光流溢。这些缺少了哪一个我都会不习惯。正如我的多面,北京的多面纵容了我。我对这城市的钟爱不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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很多人为了北京户口妥协了工作。我拿着北京户口,却从未将北京看作可以安歇的家或是可以认同的第二故土;而一年回一次的老家在离别七年之后,也渐渐陌生起来。离开北京对我来说是早晚的事情,这一别离却不知何时再聚。再聚之时,或许又将陌生。 8 d9 C, z6 {6 C" w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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你不由自主地加快脚步,行走在海淀区象牙塔群里,走过金融街高耸入云的摩天大楼里,走过喧闹嘈杂的夜店的疯狂的鼓点和不羁的叫喊中,走过装修堂皇的鸡尾酒宴和浪漫安静的高级酒吧中。在这个城市里,所有人都是有故事的,他们行色匆匆地衣着美好,只是你若病重倒地,没有人会扶起你。你要趁着年轻,尽情挥洒汗水。那些孤独和寂寞时刻伴随,我不能被打败,至少,我有这一整座城市去拥抱。所有人都渺小如尘土,只有它依旧矗立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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